一篇学术论文, 最先展现在读者面前的是其标题。标题的好坏往往决定着读者是否有兴趣查看阅读乃至引用。好的标题, 不仅能在学术起到点睛的作用, 还能在学术圈内进行知识的交流与传播。因此, 好的文章需要一个好标题。标题是学术论文的有机组成部分, 只有做到标题规范, 才能更有效地传播文章。论文标题的规范性可以通过其作用及其选定原则表现出来, 故论文标题的作用及选定原则极具研究价值。但当前学术界对于论文标题的研究大多注目于问题及类型的探讨上, 将二者结合起来进行探讨的则比较少, 即便有也多半为简单论述, 没有深度的理论支撑。本文在探讨论文标题的作用及其原则时, 借鉴了前人的部分经典描述, 同时也介绍讨论了论文标题的规范性问题, 这不仅使本文更具有包容性, 还进一步丰富了论文标题写作的理论。

学术论文的标题具有鲜明的指向性, 其指向性主要体现在内容和对象上。就内容而言, 标题可以概括文章的主要内容, 反映研究问题的深度及精度;就对象而言, 标题则可以拉近学术同仁之间的距离, 反映出同一或相近学科的研究范围。

标题内容的指向性体现在与文章内容的一致上, 这就需要标题反映论文必要的关键内容, 最直观的就是一些“从文献题目、摘要和内容中抽取出来, 用以揭示 (或表达) 文献主题内容特征的, 具有实际意义的, 未经规范处理的自然语言词汇”[1]的关键词。这些关键词不能仅流于形式, 而要更多地反映文章的内容, 并对其进行升华和凝练。标题关键词的选定要坚持一个“度”, 其范围既不能过宽, 也不能过窄。过宽会将文中未涉及的内容也包括在内;过窄, 则会遗漏文章中的其他研究成果。因此, 标题选定的最好方法就是坚持“外延”和“内涵”的统一。外延即通过一个概念反映一个对象;内涵则是对对象的特有属性的反映, 也就是将标题与整个论文达到内容和形式的高度融合。例如从《当前思想政治教育环境问题的主客观原因分析》[2]一文中, 就能清晰地看出文章的主旨, 即从主客观两方面探讨当前思想政治教育环境问题。如细读文章也会发现其内容就是对标题的展开解读。

标题对象的指向性体现在相同或相似学科的交融上, 这就需要对研究领域有明确的认知。好的标题能看到背后的学科, 因为“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3], 不同专业研究的问题及视角虽有所不同, 但都是对该学科和领域的映射。需用专业术语反映内容标题的一定不能用其他语言代替, 为了规范, 还应避免使用不为人知的缩略词和符号及结构式、数学式的标题。标题的选定要有效运用所学理论知识, 把握研究方向, 做到科学严谨。一个好标题有助于关键词的选定, 方便检索, 它简明描述了论文的

研究领域及对象, 为文献综述及学理探讨提供参考。如《谈大学英语教学中的德育渗透》[4], 它的阅读对象就很明确, 面向英语师范类的学生及各英语教师, 同时涉及教育学、心理学。现在大部分人阅读以功利性为目的, 所以一篇好的学术论文除了标题要博人眼球, 更重要的是要反映出情报性及指向性。

标题在传递文章研究对象及核心论点的同时, 可以为读者带去阅读旨趣及进一步精读。如何吸引读者, 标题至关重要, 标题的选定应遵循以下三个原则。

首先, 标题要有吸引性。一篇学术文章, 无论其他组成部分如何变化, 题目最先出现在读者面前。文章标题的好坏往往决定着读者对论文的兴趣度和关注力, 直接影响到论文的阅读、精读乃至内容的吸收及引用。当接触论文的信息时, 除作者外便是标题、摘要和关键词, 而标题最先映入眼帘。好的标题有利于学术文章的交流与传播。文章标题要向读者传递文章内部的深层信息、论点及是否有创新度。让标题有吸引性并非只是去哗众取宠, 在标题上作秀, 而是要让论文与标题相符, 文不对题是绝对不行的。对学术论文感兴趣的读者, 不同于大众读者, 他们更渴望在阅读中被学理、观点和文采所打动, 而不是单纯被一个概念、标题所感染, 他们更期待那些文题相符的高质量作品。因此, 一方面, 要避免“头小帽子大”, 如果标题过高过大, 而行文却干瘪枯燥, 尽管可以增加一时的下载率及阅读率, 但绝不会提高有效的引用率。另一方面, 标题也不要过于含蓄而卒章显志, 因学术阅读主要是为了增加知识, 所以作者要尽量开门见山, 不要拐弯抹角更不能故意标新立异, 让读者去猜测揣摩论文的内容。反过来说, 因为学术读者本来就是小众群体, 作者应该珍惜标题这个直接的传播机会, 准确有效地传递出内文的学术信息, 使论文不至于明珠暗投, 淹没在日益庞杂的学术论文的海洋之中。

其次, 标题要得当。首先必有画龙点睛之妙。要想文章标题新颖得当, 就要尽量少用“浅议”“刍议”这些字眼, 因其会影响到传播的性价比。且使用“浅议”除了自谦外, 同时也暗示出作者并没有做好相关议题的文献回顾, 浅议类的文章在学术分工明确、学术产品暴增的今天, 已变得越来越没有价值。只有深议长议的文章, 才有学理的深度, 才能够为人类认识世界增加一定的知识, 值得进一步传播。标题得当还要做到简练且不失准确, 古代论文写作体裁都是策论, 大多以《师说》《过秦论》《六国论》这样的标题出现。但是, 今天的学术生产已与古代大不同, 一是学术生产已经按照学科高度细化。二是学术作品的数量已经成几何级数递增。如果再用过于简练的标题, 往往会产生重名, 同时论文也缺乏足够的精准度和辨识率, 一方面, 这样的标题很难精准概括文章的论点与论题, 另一方面, 这样的标题也为读者识别文章增加了难度。所以, 有时候为了确保标题的准确性, 可以采用同时使用主标题和副标题的办法。相对来说, 主副标题的写法, 能够提供更多的学术信息和文章标志度, 也更加有利于学术文章的传播。当然, 这不意味着写学术论文就必须使用双标题, 如果单标题就足够传递必要的学术信息更好。但主副标题各有侧重, 一般来说, 主标题往往承担传递核心论点或核心概念的功能, 而副标题则承担限定研究范围、学科范围, 廓清研究对象, 标志文章性质等功能。

第三, 标题要提炼文章的主题思想。标题是否言简意赅, 正是检验作者是否真正想清楚、写透彻的一个重要标志, 是对文字功底和理论素养的考核。拟标题是提炼文章内涵的过程, 通过提炼标题, 可以去芜存菁, 把那些更希望传递给读者的学术观点、学术信息, 以短小精悍的方式展现出来。好标题的提炼难度绝对不亚于贾岛对“推、敲”的斟酌。好的文章或专著可以浓缩为一句话, 而这句话往往与标题高度相关。文题不符很大程度上就因为文章标题需进一步深化、提炼与概括。提炼文章思想, 并不是用句子概括全文, 而要反映出问题及研究的价值。试想标题就是以结论的方式给出, 就会使读者觉得索然无味, 这样的标题就其学术意义来说并无多大价值。例如:“五大发展理念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5], 显然, 作者的标题就是论文的一个结论, 但是既然已经肯定了其存在的绝对性, 那么再来论述这个绝对的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呢?除此之外, 文章标题要避免使用“最高”“最好”等含有主观色彩而又绝对的词语, 这样的标题不仅不会给文章增色, 反而容易成为他人攻击的把柄, 会被他人认为你将自己的价值观强行普世化, 而现实中这样的文章也往往是不可能有客观性和理论研究的深度性的。

学术创新的进步性不仅仅反映出文章的主要内容, 也体现在文章的标题上, 这是由标题位置的特殊性决定的, 它在论文的其他组成部分中占据更多的关注度。一个好的标题, 不仅可以为文章带来强大的竞争力, 也有利于学术文章的交流与传播, 文章标题如双眸一般具有传神的作用, 能为读者传递文章内部的深层信息。如果说眼睛是心灵的门户, 那么标题就是正文的橱窗。标题应该向读者反映出论文的主要信息及观点, 有所创新, 借此吸引读者深陷其中。就像商店的橱窗可以吸引过往的路人驻足, 刺激路人进入购买的欲望。论文的标题虽然居于醒目位置, 但仍然存在内容是否吸引人的问题, 因为内容决定了读者的阅读意愿和阅读效果。所以, 标题一定要具有诱读力, 这个诱读力千姿百态, 没有模式和定式, 因文章性质的不同而各有诱惑。或以义正词严吸引人, 或以醒世惊俗吸引人, 或以活泼生动吸引人等等。但新颖是诱读力的核心, 无论哪种文章的标题, 凡是诱读力很强大的, 无一例外都是非常新颖的。

标题是文章的题眼, 一个好的标题最终也是服务于文章的创造, 文章的创造要坚持学术创新, 而学术创新是学术进步的生命源泉, 它实际上更是一个学术接力的过程。因为大部分的科学研究都不是短期的, 需要很长的时间和几代人的努力。因此, 学术研究是严肃的, 具有高度责任感的并非自娱自乐, 而是一个增进人类知识的共同体行为, 不是一蹴而就的, 而是一个不断趋进的历史进程。真正的学术创新, 一定是一步一个脚印, 扎扎实实地在认知实践中推进的。每一篇文章都有自己特定的历史使命, 这个使命就是接过前人的研究论题, 全力以赴地跑完属于自己的一百米, 然后再传递给下一个接棒者, 从而建成人类知识的殿堂。其实创新是非常艰难的, 真正的学术创新一定是与科技和社会进步相互协同并紧密联系的。很显然, 口号式的、作用式的创新是没有价值的, 学术创新的目的就是要推动学术进步, 其终极目标在于帮助人类更全面的认识世界, 更准确地了解世界, 更科学地把握和掌控世界。